不姨母,瑶瑶不愿意。”沈丹瑶低下头去,轻轻咬了咬自己有些泛白的嘴唇:“瑶瑶只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。既然瑶瑶已经成了三皇子的,还有了他的子嗣,瑶瑶就断不可能再与他人结为夫妻!哪怕只做个贱妾也好,只要能留在三皇子身边,让这个孩子能陪伴他的爹爹,瑶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!”
“若姨母硬要瑶瑶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,那瑶瑶宁愿带着这孩子远走高飞,从此终身不嫁!”
“瑶瑶!”许昭落也有些急了,她一直以为沈丹瑶也是个聪慧听话的,可现在倔强起来,跟沈凝姝没什么差别:“姨母是真心实意为你考虑的,你怎么不听劝呢?你身份低微又没有倚仗,嫁进三皇子府又能如何?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,你也未必护得住他啊!”
谁知听到这句话沈丹瑶却陡然抓住了许昭落的手,面上惶惶不安:“姨母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没有倚仗?姨父和姨母不打算再做瑶瑶的倚仗,要与瑶瑶一刀两断了么?”
许昭落一愣,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:“我……不是,瑶瑶,我只是你的姨母,我说的倚仗是娘家。”
“可姨母您和姨父不是一直将瑶瑶当作亲生女儿看待的么,瑶瑶也早就把你们当成了生身父母,早就在心里叫了你们千百次父亲母亲,你们就是瑶瑶最大的倚仗啊!”
沈凝姝这下听出来了。
沈丹瑶弯弯绕绕的说了这么多,原来一开始就是打着一个目的来的——
她知道自己身份低贱,就算真的嫁进三皇子府,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必然会受到百般欺凌,况且,三皇子根本没打算娶她。
沈丹瑶能得闻人凛的青睐,多半都是因为沈家这个倚仗,之前她还能仗着沈家二小姐的名头在世家小姐中混的风生水起,但现在沈凝姝直接让人把称呼从二小姐换回了表小姐,身份和曾经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,就算闻人凛再喜欢沈丹瑶,也会掂量掂量利害关系。
而她现在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沈震梁和许昭落将她认作义女,当名副其实的沈二小姐。
“姨母,你说这些道理,瑶瑶早就在脑海里对自己说了千百遍了。”沈丹瑶握着许昭落的手,再一次声泪俱下起来:“瑶瑶也想过寻常人的生活,也想像姨父姨母一般琴瑟和鸣,白头到老,可是瑶瑶自知没有那个福气。瑶瑶现在满心喜欢三皇子,只想留在他身边,哪怕做个妾瑶瑶也毫无怨言。可是瑶瑶怕,怕自己斗不过那些女人,怕自己在那高门大院中成为一具枯骨,瑶瑶求求你,最后再帮我一次,好吗?”
“瑶瑶只是想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一席生存之地,想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成长,不想让他像我一样孤苦无依,求求姨母了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许昭落愣愣的看了沈丹瑶半晌,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,看着自己亲手抚育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哀求着哭成泪人,说不心疼,那是假的。
“你怎的,这般糊涂。”半晌,许昭落终究叹出一口气,看向了一旁的沈震梁。
沈震梁跟许昭落夫妻多年,她看过来的那一眼,他就知道她已经妥协了。
罢了……既然沈丹瑶提的要求不算太过分,也没伤害到姝儿,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。
沈震梁夹了口菜,也暗暗吐了口气:“你看着办。”
沈丹瑶心中一喜,差点连伪装都忘了,赶紧对沈震梁连连道谢:“谢谢姨父,谢谢姨母!”
“还叫姨父姨母?”许昭落心情十分复杂,面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起来,却还是柔声道:“现在该改口了。”
“是!”沈丹瑶一双亮闪闪的眸子睁得大大的,欣喜得像一个刚满六七岁的孩童:“爹,娘……!”
“父亲,母亲。”沈丹瑶这声呼唤还没来得及听到沈震梁和许昭落的回应,便见沈凝姝缓步走了进来,面上挂着淡然的笑:“姝儿一过来便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,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,不若也说给姝儿听听,让姝儿沾沾喜气?”
她这几日将衣柜中那些素色的衣服全都扔了出去,换成一些深色的衣裙。此时她身上着的便是一身朱红色,衬得她皮肤白皙,眉宇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傲气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,就连沈丹瑶也不由得晃了晃神。
怎么感觉……沈凝姝和以前不太一样了?
“姝姝,你终于过来了。”沈震梁指了指桌上的菜,佯装不满的瞥她一眼:“你说要吃这些菜,我早早的便让小厨房开始做了,结果你到现在才过来。怎么,是觉得要嫁出去了,所以不管我这个老父亲了是吗?”
“父亲说的哪的话,姝姝不过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。”沈凝姝俏皮的笑了笑,随后看向一旁的沈丹瑶:“你们还没告诉姝姝呢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,怎么表小姐这样高兴?”
“姝姝,以后莫要再叫瑶瑶表小姐了。”许昭落出声道:“我已经决定要收瑶瑶为养女,以后,还是让她做咱们府里的二小姐。”
“我不同意。”许昭落话音还没落下,沈凝姝就冷冷的开口道,她睨着沈丹瑶,语气充满了讽刺:“母亲要认,认她做你一人的养女就好,我并不想多一个不知廉耻,忘恩负义的妹妹!”
沈丹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:“姐姐,你还是不肯原谅瑶瑶吗?瑶瑶真的知道错了,况且姐姐现在也觅得摄政王做如意郎君,何苦再紧抓着妹妹的错处不放呢。”
“原谅?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你?”沈凝姝森森的看着她,那眼中的恨意横跨两世,带着无穷无尽的怨恨与怒火,看得沈丹瑶浑身一颤,赶紧缩进了许昭落的怀里。
“姝儿,你和瑶瑶以前关系那般要好,如今怎对她如此咄咄相逼?”许昭落抱着沈丹瑶:“今日这事也是你父亲同意了的,可不是你说了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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