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母亲一走,张灵芝想起自己与姚命在一起一年多了,已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,两人在一起发生过多次夫妻关系,现在突然要分开,对于她而言,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。
这种打击使她身体几乎瘫软,她勉强扶着办公室的墙壁,才没有倒下。
她坐下来想使自己冷静,却偏偏冷静不下来,自言自语地说:“天啊,我和姚命以前做那种事儿做过那么多次,简直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,现在和他分手,那种事儿全成了苟且之事。”
洗澡,上床,拥抱,亲吻……构成做那些事儿的细节。
她记得自己在青春期就读过一本《被爱情遗忘的角落》,书中这样描写:刹那间,他像触电似地呆住了,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她,呼吸突然停止,一股热血猛冲到他的头上。原来女人脱掉毛衣的时候掀开了衬衫……
呵呵,他像出山的野豹一样,猛扑上去,完全失去了理智,不顾一切地紧紧搂住了她。她大吃一惊,举起双手来阻挡。可是,当他的灼热的嘴唇颤抖着贴在自己湿润的唇上之时,她感到一阵神秘的眩晕,眼睛一闭,伸出的双手也瘫软了。一切反抗的企图在一瞬间烟消云散。
一种原始的本能被点燃了,烈火般地燃烧着这一对青年男女的血液,他们物质贫乏、精神荒芜,而体魄却十分强健……
而她与姚命以前无数地体验过这本书中所描写男女做那事的细节,如今回想起来,她脸红得把耳根也染红了。
更令人羞愧的是她比他大22岁,现在她决定不要姚命了,姚命如果重提那事儿,她是多么无地自容啊。
她极端痛苦和后悔,自悲自叹:“我和他无数次地做过那种事,我很荒唐,很龌龊,我不能饶恕自己!唉,唉,唉!这不是命运的安排,是我的过错。”
接着,她往更深一层地去思想,如果她知道自己和姚命的老少恋最终是一场空,她也就不会接受姚命像潮水无数次地追逐沙滩般地追求她了,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尴尬了。
她很后悔,可是后悔有什么用?
不,后悔也有用!至少现在来得及,她已向母亲保证了,一定和姚命分手。
分手之后,她与姚命再无任何瓜葛,再也不受亲人的反对和别人的嘲笑,虽然以后会十分孤独,但孤独的代价比婚姻的代价小得多。
婚姻是沉重的,孤独却轻松一些,因此人不能承受婚姻,却能承受孤独。
“我卸下了婚姻的担子,解脱了,解脱了。”她高兴地告诉自己。
这样一说,她原本很沉重的心,忽又变得轻松。
她正痴痴想着,一名护士进来了,走近她,说:“张院长,市长的妻子得了急性阑尾炎,被送到了急诊室,市长点名要你给她妻子动手术。”
张灵芝说:“市长为什么单单点名要我去,我们医院的专家教授多得很,我随便安排一名专家去就行了。”
护士说:“市长只看得上你的医术,点名只要你去,不要别人。”
张灵芝说:“我就是不去,你去跟市长讲,就说我身体不舒服,今天休假,明天后天照样休假,没空给他妻子动手术,就这样,OK。”
她就这样打发护士走了,也不怕得罪市长,之所以这样,是因为她打算与姚命分手的事扰乱了她的方寸,她根本没法带着纷乱的心投入紧张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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